国际体系进入转型过渡的高危期,突出特征是新旧矛盾斗争激化到大战的临界点,三大国际军事安全风险上升,国际社会担心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一、俄乌战争存在进一步升级风险
俄乌冲突爆发两年半,速胜战打成长期消耗战。俄罗斯凭有限优势苦战,乌克兰靠西方武器和雇佣军死守,乌东四州成为争夺焦点,战场局势呈拉锯式胶着状态。在美国和北约支持下,乌克兰开辟第二条战线,突袭俄库尔斯克州,屡派无人机袭击莫斯科,既要达到“围魏救赵”效果,又要为求援和谈判制造筹码。俄罗斯面临国土防线被击穿,须在乌和本土两线作战困境。俄决心不获全胜绝不收兵,乌克兰坚持不到绝境绝不撤离,双方都亟需加大助力和军援,也都对美国大选后出现转机有所期待。
泽连斯基推出“迫使俄罗斯结束战争的胜利计划”,列出终战步骤及行动清单。其中要北约国家提供远程武器,以攻击俄境内纵深腹地,触动了俄罗斯的战略底线。普京警告说,如若乌克兰使用西方国家提供的远程武器袭击俄本土,“将完全改变冲突的本质,意味着他们与俄罗斯开战,俄方将根据所面临的威胁作出适当决定”。俄战略界人士提出,美国和北约有恃无恐步步紧逼,需要提高战略威慑的可信度和有效性,拿出“核家底”解决终极问题。
迄今美国和北约对与俄直接开战有所忌惮,各国对解除援乌武器限制分歧较大,担心带来“局势升级的巨大风险”。也有“战争推手”怂恿乌克兰和北约盟国试探俄核政策底线。美国和北约国家是否向乌克兰提供远程武器,进一步打击俄境内腹地,成为俄乌战争升级与否的决定性因素。
二、巴以冲突扩大为中东大战风险
巴以冲突周年,中东战火蔓延。以色列丧心病狂,在加沙绞杀哈马斯,在黎巴嫩展开军事行动,在伊朗实施斩首暗杀,空袭也门和叙利亚等国,发动通讯设备恐袭。伊斯兰抵抗组织群起而攻之,越来越多中东国家卷入其中,冲突外溢呈螺旋式上升。黎巴嫩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叙利亚和伊拉克民兵等策应哈马斯,伊朗发起两轮报复性导弹攻击,形成以色列在多战场"一打七"的局面,巴以之争向多国多方参与的中东大战演变趋势发展。伊朗加入打击以色列的行列,对巴以和黎以冲突产生重大影响。以色列的军事行动突破了人伦底线,国际舆论批评声浪高涨,联合国通过多项涉巴以冲突决议,要求停火止战、和平谈判,不少国家暂停或减少对以武器出口,都挡不住以色列疯狂施暴虐行。以色列以彻底消灭哈马斯、解救被扣押人员、消除加沙地带对以安全威胁为行动目标,但面对拥有地利优势和游击战经验的多支抵抗力量,实力和资源不足以彻底击垮对手,以鱼死网破之举力拖美国下场。美国在巴以冲突中左拙右支,一方面出于大选需要呼吁以色列停火;另一方面在外交和军事上袒以,不断加大对以军援力度,导致冲突持续升级,停火谈判举步维艰,紧张局势难以控制。以色列与伊朗报复与反报复轮番升级,美国大选后挺以立场趋硬,会否引发中东大战,仍需密切关注。
三、国际核态势增大核战争风险
俄宣布更新“核学说”并调整核威慑政策。包括调整学说表述、降低使用门槛、拓展适用范围、明确打击对象、细化实施手段等,从限制向威慑、从宣示向行动、从决心向使用提升,以增强核威慑的可信性和有效性。同时强调并不希望发生核战争,核武器只能作为最后手段使用。如果北约盟国向乌提供远程武器并威胁到俄本土安全,俄或将以非核系统和降维打击,对等应对战术和战略需要。
美俄核对峙达到冷战后最高水平。俄乌冲突以来,美俄核军备竞赛加剧,都在朝着核武器可使用方向发展。美国加快发展低当量、小型化、核与非核间可用核武器及降维打击力量,全面研制新一代核武器运载平台。俄罗斯将战略核力量列为装备发展优先方向,最先进的潜射战略导弹和潜射洲际导弹正式列装,高超音速导弹处于警戒状态,核动力巡航导弹和核鱼雷进入测试阶段。美俄互秀“核肌肉”,向盟友推行“核共享”。美国计划在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部署中短程核导弹和战术核武器,在英国部署核武器,在欧洲部署B61-12新型核炸弹,北约欧洲盟国也在改造用于执行北约核任务的飞机。
核扩散形势愈发严峻。国际军控和防扩散体系瘫痪,地区安全局势动荡加剧核扩散风险。美欧持续对伊朗极限施压,全面协议恢复履约谈判搁置,伊朗核研发取得新进展。美韩日联演规模不断增大,朝鲜多次试射导弹进行回应,从质量到数量上扩大并加强核遏制力。
核恐怖风险依然很高。核技术和核材料扩散增加了恐怖组织获取核武器制造技术和材料的可能,发动核恐怖袭击成为恐怖组织的“终极杀器”。部分国家核设施、核材料安保有漏洞,不断增多的民用核设施也可能成为盗取、抢夺和破坏目标。乌克兰危机延宕对扎波罗热和库尔恰托夫等核电站安全构成威胁。
高科技改变战争形态。两场局部战争显示现代战争形态和作战样式变化,以传统战、高科技战、游击战和混合战等对称与非对称形态展开,无人机大战、“无人集群战”等无人化武器大显神通,以色列用传呼机等通讯设备远程击杀哈马斯核心成员,批量化精准实施斩首行动,零接触瓦解敌方组织体系。甚至有人提出要用核反应堆发展人工智能,引起国际社会对高科技带来的新型战争和安全问题的担忧。
亚洲地区潜在风险累积。美英澳(奥库斯)核潜艇项目合作升级,澳大利亚公布联盟级核潜艇部分性能,宣称该潜艇将搭载下一代高超声速导弹。继美国在澳大利亚部署核潜艇后,利用与菲律宾联合军演名义,将配有陆基中程导弹的“堤丰”系统部署到菲律宾;还打算以美日联合军演名义,将“堤丰”系统部署到日本。美日联合军演“多域特遣队”装备了陆基中程武器“堤丰”系统。美韩军演内容扩至核层面,进行了核威慑作战推演。朝鲜宣布永久切断并封锁朝韩交界的南部国境,韩国使用可用于军事攻击的无人机群渗透至平壤上空,半岛局势随时可能出现紧张加剧。
俄乌和巴以两场战争外溢,全球核安全风险增大,国际促谈止战努力收效甚微,美国大选后变数增加,但引爆世界大战乃至核冲突的可能性受限,“核恐怖平衡”仍是首要制约因素,有能力打大战的主角之间不敢直接开战,国际社会反战维和舆论高涨,都有某种牵制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