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15日下午国际金融论坛研究院与中国社会科学院和平发展研究所共同举办《中国全球化愿景》专家视频研讨会。下文是上海大学拉美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拉美学会副会长江时学的发言。
就今天的研讨主体,我谈以下五个问题。
一、关于所谓“逆全球化”
我认为,全球化“逆转”或“逆全球化”这样的提法是完全错误的,是令人误入歧途的。众所周知,全球化(经济全球化)有三部分组成:生产全球化、贸易全球化、金融全球化。上述三种形式的全球化经常受到干扰,发展进程时急时缓、时快时慢,但不会逆转。当前,受疫情的影响,全球直接投资、全球贸易量和全球金融交易量的减少或增速慢,是一种短暂的现象,因此,我们可以说全球化进程在放慢,但不能说全球化在逆转或出现了逆全球化。
习近平主席说:“历史地看,经济全球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王毅外长在金砖国家特别外长会议上说:“中方的战略判断是,疫情不会改写和平发展的时代主题,不会中断多极化和全球化的历史进程”。我们要深刻理解习近平主席和王毅外长的上述正确的判断。我希望中国学者不要跟外国学者鹦鹉学舌,不要说什么全球化逆转了。
二、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在国际舞台上提出的一个外交理念。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中国应该提出一个体现全人类美好未来的理念。
说到理念,请允许我提到我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外交理念的重要意义不亚于国际关系理论”,发表在《中国社会科学报》。在这一文章的基础上,我为中国网(英文版china.org.cn)写了一篇关于中国外交理念的文章。“理念”在英语里有多个单词,但我觉得这些单词都无法反映中文“理念”的真实含义。于是,我在文章中直接写成li-nian。我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汉语词汇出现在英语里。这也是中国软实力上升的一种体现。
中国已经提出要与一些国家(如柬埔寨、巴基斯坦、白俄罗斯、越南、乌兹别克、哈萨克、缅甸、塞尔维亚)构建以两国国名修饰的“命运共同体”,要与亚非拉、一些次区域国家及上合组织、金砖国家建立命运共同体。此外,我们还要构建互联网共同体、核安全共同体以及人类卫生健康命运共同体。
有人说,为什么不与美国构建命运共同体。我认为,中国当然希望构建中美命运共同体,但是,须知,美国不接受中国提出的“新型大国关系”,不接受“一带一路”。因此,美国是绝对不会同意与中国构建中美命运共同体的。
如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亦即如何实现“五个世界”),是一个永恒的研究课题。除了研究,我们还要大力宣传这一理念,因为国际上真正理解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人为数不多。当然,如何宣传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我认为,我们要从“一带一路”宣传中总结经验教训,从而使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宣传做得更好。
三、关于“一带一路”
何谓“一带一路”?“一带一路”就是五通。但是,许多学者在讨论“一带一路”时,仅仅着眼于与投资相关的基础设施工程项目,将其视为“走出去”战略2.0版。甚至还有人界定了什么项目是“一带一路”项目,什么项目不是“一带一路”项目。有必要做这样的区分吗?
判断一个国家是否参与“一带一路”的方法,就是看这个国家是否与中方签署了“一带一路”备忘录。截至2020年1月底,中国已经同138个国家和30个国际组织签署200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如何扩大其参与“一带一路”的早期收获。毫无疑问,有些国家的早期收获很大,但也有一些国家的早期收获似乎很少。
四、关于全球治理
习近平主席说过,我们现在面临着四个赤字: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治理赤字、信任赤字。治理赤字的含义,就是全球问题太多了,非传统安全面临的问题太多了,而全球治理做得不够,所以我们面临着治理赤字。
全球治理的涵盖面很广,包括全球经济治理、全球贸易治理、全球金融治理、全球气候治理、全球安全治理、全球互联网治理、全球卫生治理,全球贫困治理、全球生态治理、全球环境治理、全球海洋治理、全球太空治理、全球极地治理、全球文化治理以及全球人权治理,等等。似乎每一种全球问题都有一种与之对应的治理,不同领域(或不同全球问题)的全球治理需要不同的方式方法。
此外,我们在研究全球治理时,应该少一些空洞的所谓理论分析,多提出一些可操作性强的对策。
五、关于中国的当务之急
中国的当务之急,如要开列一个“愿望清单”,我认为需要正确拿捏以下几个关系,即如何处理与大国的关系、如何协调开放与保护的关系、如何协调对外援助与国内发展的关系。毫无疑问,这三个关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